第五十七章老折腾自己
沈芷兰脸色发沉，咬牙。
“上次我男人说过，要付你报酬，如果你能治好我女儿，但现在我先另给你个任务。”
她直勾勾盯住颜辞镜，声音低得像在压抑怒火。
“把那疯狂画家给我揪出来，他竟敢伤我女儿，我要彻底整治，懂吗？”
这一番话，如同雷鸣让颜辞镜后背发冷，她没料到沈芷兰会这么干脆动用势力。
她张口想替江辞树辩解，却发现根本无法启齿。
那家伙确实差点掐伤孩子，还有上次摔资料的种种恶行，自己也解释不通。
沈芷兰见她不应答，更加恼怒，猛拍桌面。
“别告诉我你舍不得，之前你自己也说了，这人脾气暴虐，不是好东西。”
颜辞镜额头冷汗直冒，心里泛起绝望。
“我要是出卖他，又跟我那好不容易铺陈的画展背道而驰。”
一想到那积攒的所有努力，大概会在黑.道的怒火中化成灰烬，她心乱如麻。
“夫人，我……我再想办法跟他联系，可他不太好找，你们别做太过激的事。”
沈芷兰神情阴鸷，冷笑，“不够激也行，我女儿都被他吓成这样，他必须付出代价。”
颜辞镜硬咽口水，不断点头，却在心里焦灼。
“完了，这场危机太复杂，我根本没法左右局势。”
屋里温度似乎骤降，保镖们都默默注视这女人，好像在等她态度。
颜辞镜心慌意乱，只能连称“是”。
然后退到角落，目光移向床上容嘉，心里痛苦交织。
在极度压迫下熬了半小时，沈芷兰忽然接了容渊电话。
就去隔壁房讲述孩子情况，剩下颜辞镜和几名保镖守着病床。
容嘉面色依旧惨白，手指抓着枕头不松，似乎陷在可怕梦境里，嘴里发出小声呜咽。
颜辞镜坐在旁边，用帕子拭去她额角汗水，一边轻声：“对不起，嘉嘉，对不起。”
此时此刻，她对画展还有执念，却也清楚理想和现实之间，隔着血淋淋的障碍。
更不敢奢望江辞树能回心转意，也不敢断然将他卖给这个黑.道家庭，左右都是地狱。
她想，“或许我该打电话给桑榆，让他帮我周旋一下。
但黑.道势力这玩意不好惹，还有江辞树那家伙脾气太硬。”
正当她纠结之际，桌上手机忽然震动，她惊讶地一看，竟是宁清瑶打来的。
她赶忙按下接听，小声，“什么事？”
宁清瑶语气急促，“我哥…他在画室那边闷着不出，说要报复谁，你是不是又惹到他了？”
颜辞镜一听，嘴里发苦，联想到今晚沙龙冲突，咽了口口水。
“情况比你想象得更糟……”
她简要概括容嘉受惊的事，还有江辞树那暴走场面，听得宁清瑶也快炸。
“行，你们真会搞事，我哥那边气笑了，说如果再有人挡他路，他不介意来点狠的。”
颜辞镜吓得头皮麻，这边的黑.道大小姐父母也要报复。
那边江辞树也要报复，这种双向仇恨简直没完没了。
她抿住嘴唇，不知该怎么继续，整个人陷入绝望漩涡。
沉默几秒后，宁清瑶叹了口气。
“看在咱俩相处过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别让那霸道家庭惹怒我哥，否则血雨腥风。”
颜辞镜疲倦至极，艰难开口。
“我能怎么阻止，他们一怒之下就想找人搞他，我都管不过来。”
宁清瑶听得头大。
“你先别做蠢事，我这边也只好盯紧，不让他乱跑，如果你真想破局，你就跟他们示好，别让事态到不可收拾。”
颜辞镜苦笑：“好，我再尽力试试看。”
她挂了电话，望向窗外黑夜，心脏像被撕开，痛到呼吸困难。
“我一个人夹在中间，左边是凶残的黑.道家长，右边是暴烈的江辞树，究竟怎么办……”
念及此处，她悲从中来，真想就此躲进旮旯，不再面对任何难题。
可当目光触及容嘉，就知道自己无法抽身，这孩子对她产生依赖，把她当成唯一能抚慰的锚。
她只能轻拍孩子的被子，喉头堵塞着，下一步计划毫无头绪，只剩下兵来将挡。
房间里灯火昏暗，夜已深沉，镜中的颜辞镜表情木然，支离破碎。
远非当初那位高傲医生形象。
她想：“也许这就是报应，当初看不起他的执着，现在轮到我受尽折磨。”
呼吸声紊乱，时间一点点磨去。
她枯坐到后半夜，容嘉才能安然熟睡，这才松开绷紧的神经。
听见沈芷兰脚步在厅踱来踱去，似乎还在打电话。
不断谈及“要派人去办那混账”，令她后背发凉。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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